陈**与唐*、戴**债权转让合同纠纷再审民事判决书

审理经过

陈**与唐*、戴**、蒯**债权转让合同纠纷一案，本院于2013年4月29日作出（2013）射商初字第0347号民事判决，唐*以原审程序严重违法为由，向本院申请再审。本院于2014年12月29日作出（2015）射商监字第00001民事裁定，裁定本案由本院另行组成合议庭进行再审；再审期间，中止原判决的执行。本案再审期间，为了查清案件事实，依法追加戴**为第三人参加诉讼，并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陈**及其委托代理人王*，唐*、戴**及其委托代理人张**，蒯**、戴**到庭参加诉讼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
一审原告诉称

原审时，陈**诉称：2010年至2011年，蒯**多次向我合计借款64万元。经我多次催要，蒯**将其在戴**处享有的40万元借款债权及逾期付款违约金转让给我，并通知戴**向我归还借款。戴**承诺于2013年正月还款，但仅于2013年春节前，由戴**父亲向我归还了3000元，其余397000元未履约归还。唐*与戴**系夫妻关系，应与戴**共同承担向我归还397000元借款，并自2012年5月16日起至判决确定的履行之日止，以借款397000元为基数，按中**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4倍支付利息。

陈**为支持其诉讼请求，向本院提供以下证据：

1、2010年7月2日，蒯本超向陈**立据的10万元借条1份；

2、2010年8月6日，蒯*超向陈**立据的5万元借条1份；

3、2010年8月14日，蒯本超向陈**立据的6万元借条1份；

4、2010年8月23日，蒯本超向陈**立据的5万元借条1份；

5、2011年3月10日，蒯本超向陈**立据的4万元借条1份；

6、2011年9月6日，蒯*超向陈**立据的17万元借条1份；

7、2011年9月16日，蒯*超向陈**立据的9万元借条1份；

8、2011年9月18日，蒯*超向陈**立据的3万元借条1份；

9、2011年12月6日，蒯*超向陈**立据的5万元借条1份；

10、2011年12月16日，戴**向蒯本超立据的40万元借条1份及与蒯本超签订的借款协议书1份；

11、2012年10月20日，陈**与蒯本超签订的债权转让协议书1份；

12、蒯**向戴**发出的债权转让通知书及邮政特快专递；

13、戴**、唐*结婚证明及常住人口信息；

14、代理费6000元发票1份。

一审被告辩称

戴**辩称：向蒯**借款40万元是事实，对蒯**转让债权给陈**没有异议。因目前没有偿还能力，可以用鱼饲料给陈**抵冲债务。如果陈**不愿意接受鱼饲料，愿意用我在外享有的债权转让给陈**冲减债务。

戴**未提交证据。

唐*辩称：我没向陈**及蒯**借款，不应承担还款责任。

唐*未提交证据。

蒯**陈述：我是陈**的妹夫，向陈**借款64万元至今没有归还是事实。戴**向我借款40万元，至今没向我归还借款本息，我将戴**所欠我40万元的借款本息转让给陈**，并通知了戴**，债权转让已成立。

经质证：戴**、唐*及蒯本超对陈**提交的证据没有异议。

一审法院认为

原审认为：陈**提交的证据具有真实性、合法性，与本案具有关联性，本院应予以确认。

原审查明：第三人蒯**于2010年7月2日至2012年12月6日，分9次向原告陈**立据借据，合计借款64万元。2012年10月20日，第三人蒯**因没能向原告陈**归还借款，与原告陈**签订债权转让协议1份，载明“蒯**借陈**64万元人民币，还款到期无法按时偿还，现经双方协商，同意蒯**将借给戴**40万元的债权连同利息等转给陈**收取，冲减蒯**借陈**64万元，剩余款仍由蒯**还给陈**。此协议签字生效”。2012年10月21日，第三人蒯**通过邮政特快专递向被告戴**发出债权转让通知，通知载明“戴**：本人蒯**从2010年至2012年期间共计借陈**人民币64万元，现将戴**于2011年12月26日借我的人民币40万元及应承担的利息均转让给陈**收取，此债权归陈**所有并由陈**追索”。

另查明：被告戴**因经营需要，于2011年12月16日，与第三人蒯**签订借款协议1份，载明“戴**向蒯**借款40万元，借款期限从2011年12月16日至2012年5月16日。并一致承诺约定于2012年5月16日下午3时前归还全部所借款项，如不能按期还款扣除保证金5000元后，日计罚款按农商行最高执行利率的4倍处罚，同时产生的诉讼费、执行费、律师费由戴**承担”。借款协议签订后，第三人蒯**向被告戴**出借40万元，被告戴**向第三人蒯**立据借条，载明“因经营需要，急需借用资金，向蒯**借到人民币40万元整，于2012年5月16日前还清，逾期不还款承担每日违约金5000元，直至全部还清本息为止，若不守信用，追还借款的车费和差旅费均由借款人承担”。被告戴**向第三人蒯**借款后，未能在约定期限内归还借款。

再查明：被告戴**收到第三人蒯本超债权转让通知后，由其父戴**在2013年春节前向原告陈**支付了3000元，其余款项没有归还。

原审认为：1、被告戴**与第三人蒯本超之间签订的自然人借款合同，除合同中对按农商行最高执行利率4倍处罚及如不能按期还款承担每日违约金5000元的约定，超出中**银行同期基准贷款利率的4倍部分无效外，其余内容不违反法律、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，应确认有效。被告戴**在借款到期后，未能按约向第三人蒯本超归还借款，属违约行为。第三人蒯本超因被告戴**未能归还借款，将其对被告戴**享有的债权转让给原告陈**，与原告陈**之间签订的债权转让合同，不违反法律、法规的强制性规定，应确认有效。法律规定债权人转让债权的，应当通知债务人，第三人已将债权转让的内容通知了戴**，故该债权转让已发生法律效力。被告戴**应当向原告陈**履行债务。2、被告唐*与戴**系夫妻关系，被告戴**向第三人蒯本超借款40万元，发生在两被告婚姻关系存续期间。由于被告唐*未提供证据证明该笔借款为被告戴**的个人债务，应认定为两被告的夫妻共同债务，由两被告共同偿还。3、审理中原告要求被告戴**、唐*从2012年5月16日起至判决确定的履行之日止，以借款397000元为基数，按中**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4倍支付利息的诉讼请求，于法有据，本院予以支持。4、关于原告主张的律师费。原审认为：被告戴**与第三人蒯本超签订的借款合同中，约定被告戴**如不能按期还款，第三人蒯本超产生的诉讼费、执行费、律师费由戴**承担。该约定不违反法律规定，原告陈**受让该债权后，有权依约向两被告主张律师代理费用6000元。遂判决：被告戴**、唐*于本判决生效后10日内，向原告陈**归还借款本金397000元，承担原告陈**律师代理费6000元；并从2012年5月16日起至判决确定的履行之日止，以借款本金397000元为基数，按中**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的4倍支付利息。案件受理费7300元减半后收取3650元，财产保全费4700元，合计8350元，由被告戴**、唐*负担。

再审中，陈**的诉讼请求及理由同原审。要求戴**、唐*共同归还陈**借款397000元，并从2012年5月16日起至判决确定的履行之日止，以借款397000元为基数，按中**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的4倍支付利息，并承担本案的诉讼费及代理费。另提出他们已还的款项按实依法抵扣。

陈**除原审提交的证据，再审提交了新证据：2013年7月5日，戴**与戴**在执行局出具的还款保证书复印件（与原件核对无误）。证明戴**对借款事实进一步确认，并安排了还款计划。

二审被上诉人辩称

戴**辩称：我不搞经营，因我父亲戴**养殖需要，应他要求，我在40万元的条子上签字，我未收到蒯本超一分钱。借款事实不存在，请求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。

唐*辩称：戴**只是家庭妇女，不搞经营。事后了解，她只是应其父亲戴**的要求，在条子上签字就走了。假如债务成立，也不是用于家庭生活和经营，不属夫妻共同债务，请求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。

蒯**陈述：戴**向我借款40万元是做养殖生意的，只要戴**跟我借款，不管什么原因我都借。现金交给戴**的，她跟我说只借2、3个月，没有预扣利息，当时戴**出去办事了。如果是戴**签字作担保，我一分钱不借。

戴**陈述：当时我还欠蒯**其他钱，他不会借钱给我，他叫我女儿戴**来签字才借。借钱时我打电话告诉她，我养殖需要钱，蒯**说要你签字打条子才借我。戴**问我什么时候还钱，我说年底，戴**还说千万不要让唐*知道，我们从来不跟别人借钱，这是我跟蒯**策划好，故意让她跳这个圈子。40万元里面有15万元的利息，借钱以后给我9万多元的衬衫，15万多的现金，是傍晚在爵士牛排店给我的。

戴**、唐*、蒯**、戴**均未提交证据。

经质证，戴**、唐*对陈**原审及再审提交的证据认为：有关40万元条据的形成，实际债务人戴**已经作了陈述；至于还款保证书，因据以执行的（2013）射商初字第0347号判决书被撤销，故此不能证明案件的客观事实。戴**并补充：有关还款保证书的签字，我想瞒住唐*把这个事情解决，被迫无奈在还款保证书上签字。蒯本超没有异议。戴**认为：14份证据跟我无关；至于新证据，当时签保证书的时候，我还搞点养殖，本来想挣点钱还的，后来亏掉了。

本院查明

再审查明：蒯**于2010年7月2日至2011年12月6日，分9次向陈**立据借据，合计借款64万元。2012年10月20日，蒯**因没能向陈**归还借款，与陈**签订债权转让协议1份，载明：因蒯**借陈**64万元人民币，还款到期无法按时偿还，现经双方协商，同意蒯**将借给戴**40万元的债权连同利息等转让给陈**收取，冲减蒯**借陈**64万元，剩余款仍由蒯**还给陈**。此协议签字生效。嗣后，蒯**通过邮政特快专递向戴**发出债权转让通知，载明：戴**，本人蒯**从2010年至2012年期间共计借陈**人民币64万元，现将戴**借我的人民币40万元及应承担的利息均转让给陈**收取，此债权归陈**所有并由陈**追索。

另查明：戴**于2011年12月16日，与蒯**签订借款协议1份，载明：戴**向蒯**借款40万元，借款期限从2011年12月16日至2012年5月16日，并一致承诺约定于2012年5月16日下午3时前全部还清所借款项，如不能按期还款，扣除保证金5000元后，日计罚款按农商行最高执行利率的4倍处罚，同时产生的诉讼费、执行费、车旅费、律师费等一切费用均由戴**全部承担。同日，戴**向蒯**立据借条，载明：因经营需要，急需借用资金，向蒯**借到人民币40万元整，于2012年5月16日前还清，逾期不还款承担每日违约金5000元，直至全部还清本息为止，若不守信用，追还借款的车费和差旅费均由借款人承担。2013年春节前后，戴**向陈**支付3000元；2013年7月24日，陈**收到法院执行款（唐**头）49025.08元；同年9月4日，陈**收到由戴**转交戴**的1万元；同年9月24日，陈**收到由戴**转交戴**的2万元。陈**原审案件律师代理费6000元。

再查明：戴**陈述，因养殖需要，实际用款人是他自己。戴**陈述，因父亲戴**养殖需要，应父亲要求，才在借款协议及借条上签名，她没有收到钱。蒯**不同意以戴**名义借款，明确表示只接受戴**作为借款人。在借款行为发生后，戴**未因没有收到借款，向蒯**提出异议。原审作出判决后，戴**未提起上诉。戴**与戴**在原审案件执行阶段，出具还款保证书。

再审期间，唐*提交书面申请，要求本院对蒯**在出借40万元借款时，在射阳范围内的农行、工行、建行、中行和农商行的存款和支出情况进行调查。

本院认为

本院认为：1、本案案由应为民间借贷纠纷，因本案基础关系是民间借贷纠纷，而非债权转让合同纠纷。2、关于借款人并非实际用款人时的责任认定。民间借贷案件中，借款人往往以未收到借款为由拒绝还款，名实不符的借款关系中，借款由何人使用，并不影响借款合同主体的认定。由于本案蒯**明确表示只接受戴**作为借款人，不同意以戴**名义借款，蒯**已将债权转让给陈**的内容通知了戴**，该债权转让已发生法律效力。陈**持有借款协议及借条是戴**出具的，在借款行为发生后，戴**从未因没有收到借款向蒯**提出异议，且在原审作出判决后，戴**也未提起上诉，在执行阶段并与戴**出具还款保证书，因此戴**应当承担还款责任。3、民间借贷案件中夫妻共同债务的认定。对于夫妻共同债务的判断，可以从夫妻有无共同举债的合意，夫妻是否分享了债务所带来的利益两方面进行判断。本案无证据证明在借款发生时戴**与唐*因共同生活需要有大额的支出，也无证据证明唐*知道戴**借款的事实，可认定该借款未用于戴**与唐*家庭共同生活或共同经营，故本案不宜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，唐*不承担责任。4、《最**法院关于适用﹤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﹥的解释》第九十五条的规定：当事人申请调查收集的证据，与待证事实无关联、对证明待证事实无意义或者其他无调查收集必要的，人民法院不予准许。故对唐*提交的书面调查申请，本院不予准许。5、已还款项是在原审判决作出后发生的新的事实，在本案中不作理涉，在执行阶段再作处理。

综上，陈**请求判令戴**归还借款本息，有事实根据和法律依据，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，支持陈**要求戴**承担还款责任的诉求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》第八条、第七十九条、第八十条、第二百零六条、第二百零七条、第二百一十条、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》第四十一条、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零七条第一款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再审裁判结果

一、撤销本院2013年4月29日作出的（2013）射商初字第0347号民事判决；

二、原审被告戴**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向原审原告陈**归还借款本金397000元，承担原审原告陈**律师代理费6000元，并从2012年5月16日起至实际给付之日止，以借款本金397000元为基数，按中**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的4倍支付利息；

三、驳回原审原告陈**对原审被告唐*的诉讼请求。

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限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，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

如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限履行义务的，权利人可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、第二百三十九条之规定，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且指定的履行期届满之日起2年内，向本院申请执行。判决书规定分期履行的，从规定的每次履行期间的最后一日起计算；判决书未规定履行期间的，从判决书生效之日起计算。

案件受理费7300元，财产保全费4700元，合计12000元，

由原审被告戴**负担。
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，向本院递交上诉状，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，上诉于江苏省**民法院，同时根据《诉讼费用交纳办法》的规定，向该院（户名：盐城市财政局非税收入汇缴专户，开户行：盐城**汇支行，账号：40×××21）预交上诉案件受理费。

裁判日期

二〇一五年九月二日